撒谎这种行为,在心理学家的大脑中是没有是与非的严格区分的,搁在政客的嘴里,比不撒谎还要正常。当谎言在记者的舌尖上跳起了霹雳舞,在没有被人揭穿或没有受到法律质询之前,就如同伪造的人工处女膜,给信以为真的公众送去了脆弱的愉悦和混乱的激动。 因为足球而尽情地撒谎,在这几周乃至这几月蔚然成风。郑梦准于釜山抽签之前撒了个弥天大谎,瞒天过海,暗渡陈仓,可是韩国人甚至中国人反倒会视之为"传奇",认为那是一个"真实的谎言"。这类事例在中国足坛也有情形相似的配偶,譬如关于"阻击"或者"阻止"大连队夺冠的造谣和辟谣;又如有关揭露或者杜撰酒后"全X"一说的"嘴毛之争";还如,有一位好奇心很重的足球记者在8月底和9月初的某几天,于西亚蒸笼里跟踪拍摄到了数张以战地忘年之恋为主题的"画面很不清晰的照片",其中一张记录接吻造型的夜景图片,模模糊糊,似梦似真,似乎很能说明问题又似乎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 这一系列跌宕起伏又似是而非的针锋相对的事件,使我得出一个唯一可靠的结论:在以上每件事情中都有人在熟练坚定地撒谎,或者是甲方骗人,或者是乙方混蛋。于是,一支寂寞的球队的对面有了另一支寻衅的球队,眼前的球赛变成双方的对抗而不再是单方的表演了……作为观众和看客,我的满足已经到此为止。 在大连比较圆满地完成了一平一负的"救亡使命"之际,以否认当众说过"阻止"一词来否认私下下过"阻击"一令,一字之差,概念被换,这是"郑梦准式"的撒谎,不稀奇也不过分。阎世铎不早不晚地适时出面"肃清流言",这叫否定之否定的大智若愚,乃政坛高手伸缩自如的大内基本功。 酒桌上的"全X"本来不应该成为一场"很不幽默"的笔仗中的撒手锏,但它既然已经是了,又是当面亲耳所闻,便陡然升华为判定一个流氓是大是小的"证据"之一,但是这个证据现在流离失所,无人认领,而且被指为伪证。"X"与UFO和"3号隋波"一样,成了一声真假不明的响屁。 据说,证明零距离等于负距离的"史实"垄断在少数人手中舍不得抛出来,内里的一条很权威的猛料是,桑尼曾经告诉某记者,他在中国队飞往南斯拉夫打热身赛时,去老友下榻的宾馆房间造访,凑巧在那里撞见了身披浴衣的老友的红颜知己。针对这么件事,唐螂老兄皱着眉头发表看法说:"即便如此,那又怎么了?"言下之意大概就是,那能够摧毁类似当年蔡锷和小凤仙的"知音"故事所给予一个红粉女子的艺术价值和"革命"意义吗?连小凤仙这种老北京窑姐都能有个不错的牌坊,何况近100年以后的一个不怕你拿出任何"奸情证据"的称职的知识女性。 我在三个月前就得知了那几张未经鉴定的"朦胧诗"般的夜景照片,却始终没有兴趣就此借题发挥。我只是由此确认了有人在撒谎,不管是照片里的人还是炮制这些照片的人。这就够了,因为我清楚地感到,这种性质的"谎话连篇"所具有的社会美学意义要远远胜过毫无悬念和美感的"坦白交代"。把"有人在撒谎"作为真相的终点,符合足球场内场外大多数人的利益。因此,如果有人试图破坏这种利益均衡,无论其站在哪一方,肯定都将一嘴狗毛。 "阻击"和"阻止","全X"和"无X","通奸"和"通商",像足球场的东西看台和南门北门,为人们制造和提供了更多的不同的视角。一场足球比赛,加上周边的这些海市蜃楼的谎言,才构成了释放人们闲情逸致的立体足球时空。有人在乱七八糟地撒谎和圆谎,所以比赛在乱七八糟地发生和进行,若是一个混球都没有了,你到哪儿找乐子看去? (搜狐体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