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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杰:为什么要回避?漫评瓜小说“肛门的颜色”

      《你的肛门什么颜色》大约一万八千余字。在这样的篇幅里,一个作文好手是足以鸡飞狗跳地演义一番曲折或花哨的拳脚的。可是,我至今没能完全弄明白它的作者瓜究竟在瞎折腾什么。瓜的前挺后蹶的身手,围绕臀部和肛门展开,像原始部族的舞蹈,也像古迹墙上的图形,在体裁路数上没有编织和屈从于任何俗套的招式,无形而有形,以山为山以水为水。他暗示着一种茹毛饮血的文学情怀,和似有若无的攻击力量。他的这篇故事是一种如此奇怪的东西:既像一筐凌乱无序的廉价散件,又像一台精密有机的昂贵仪器;既像一篇只提供了区区几个小时事件的短篇小说,又像一篇能伸展开猎猎一个时代习性的中篇小说;既像一部严肃到极端程度的锋利作品,又像一部颓废到无耻地步的网络俚文。

      它带给我的矛盾思情还远远不止这些。

      它不分青红皂白地揭发了一群以反专制自诩,却又对自己成为新专制暴徒沾沾自喜的混账之人。它揭露了一大批无病呻吟的文学“朋克族”藏在时髦裤裆里的粗陋尾巴。它终于使网络世界的“虚拟性”超出了许多人(包括我在内)的想象力,使“网络文学”第一次有理由独立于所有“非网络文学”之外,真正成为离经叛道的新文学门派。它有意无意地帮助中止(而不是终止)了文学的“新写实主义”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不伦不类的吹牛行为,及其欺世盗名的美学骗局。它有如一张文学的PH试纸,用最简单的方式证实了中国当代文学及文化传播道德的“换汤不换药”的粗心大意和粗暴虚伪。

      它注定将是一篇在文学现实中蓬头垢面,不入文学世人法眼,与此同时却又超凡脱俗、才华横溢的异类“江湖小说”。它具有乌七八糟和唏嘘不已的传奇色彩。它在化石与科幻之间忍受着文学痔疮的痛苦,并且像一头无言的野兽一样在我们心灵的荒山野岭中强硬地踯躅和离群地徘徊。它至少在目前是形只影单的,因而是一帜独树的。它情真意切地存在着,又虚无缥缈地消失着。

      我被这只“瓜”和“肛门”给搞糊涂了。

      这“瓜”严重扰乱了我的审美情趣,挑战了我的审美经验。

      这“肛门”委实是一个没有既定名堂、缺乏现成规矩的鬼怪东西。

      于是,我不得不为此惊讶、愉悦和欣慰。

      ——权作题记吧

      (一)想为肛门说几句真话,何其难也。

      如果你处在网络这样一个阅读环境里,流言密集,学说纷乱,一日三秋,白驹过隙——更有鱼龙混杂和泥沙俱下随时提高着你接触和巡礼文学作品的成本,你能指望有什么高能量的小说灯泡会把你文学的眼球刺痛吗?能指望有一记流弹似的诡异故事,像冷拳一样捣在你审美的腹腔上,让那里真切地生疼发胀,并且一时间有点喘不过气来吗?……如果你能,或者不能,那么你和我都将有可能在《你的肛门什么颜色》这里找到模糊而神秘的共同语言。

      “肛门”?这是怎么回事?是一个粗俗的文学玩笑?一堆腌臜的文字垃圾?一篇扯淡胡闹的比“色情”还要暧昧下流的段子?还是一种新的寓言和一团旧的粪便?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文学概念?难道有人要伪造出一个“肛门美学”不成?

      猛看见“肛门”二字,爱干净的读者们自然而然地会产生很多不雅的糟糕联想,我也是,我也一时忽视了“肛门”这个尤物的科学本质和客观功能,净想着由它排泄出来的与肮脏病菌有关的,令人厌恶的物质及其物质文化了。假如不是此前我已经提前确知了它的作者“瓜”的严肃写作者身份,我承认,我十有八九会错过一次十分难得的揉捏思想经脉的机会。

      《你的肛门什么颜色》(以下简称《颜色》)——这是我迄今为止在网上所浏览到的最具冲击力的一篇奇异的“网络文学”小说作品。掩卷之际,我的第一感觉是,这等于是将某些在2001年忽然开始大肆鼓吹自己正在开创所谓“新写实主义”,并因而牛皮哄哄的小说家,噼哩啪啦地抽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隔山打牛的嘴巴。我隐隐感到,近几年来无数冠以“新写实主义”名头的小说,无论是网上的还是网下的,无论是圈里的还是圈外的,无论是有名大家的,还是无名小卒的,其作者对此名头的小说实践,至少在文学思路和观念上,显然不如《颜色》作者“瓜”的同类理解更加精确和彻底。

      在潜意识里滋生了这么一种惊人的感觉,让我一度暗自惊慌和不安,对自己的判断很不自信和确定。然而,反复揣摩之后,这一怪怪的念头依然像男人脸上的胡子一样,一日不刮就会破肤而出,跟个钢针似的叫人无法放着明白装糊涂。我能够想像到,同这篇将近两万字的小说很难受人待见和重视,10人看到它会有9人避之惟恐不及,寻常读者不会对它公正接见和对视,它轻而易举就会被人误解和鄙视的情形差不多,我在这儿助纣为虐地胡说一气,也存在被人讥憎为神经病的可能性。

      这种预感中的压力,是那样巨大,巨大得反过来激发了我进一步破解《颜色》所蕴涵着的美学秘密的欲望。我在想,如果我胆怯地放弃对之发表几句诚实看法的勇气,我的文学人格将被自己而不是别人歪曲和亵渎。

      我对《颜色》的好感来自好几个方面,先一个是:看别的小说,我多多少少都能从中看见或察觉作者的目光,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目光是作者自我迷恋或急公好义或斤斤计较的产物。而我以为,在写实主义面前,作家所遭遇的一个非常普遍而棘手的难题,往往是如何限制自己在作品中“多管闲事”和“搬弄是非”,如何控制自己说教激情的情不自禁或忍俊不禁。在《颜色》这篇小说中,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作者的影子,看不清“瓜地”和“瓜棚”,看不出他的尾巴和马脚在哪里藏着。以至于在阅读时,有那么一段时间里,像我这样一个职业作家,甚至都忘记了这是在看小说,忘记了这是一篇虚构的“第二现实”的作品。

      这一形如“第六感”的初步的感觉,令我骤然紧张起来。

      这一紧张随之令我悲哀——我竟然没能警惕和识破作者的阴谋诡计和机关伎俩。难道,这真是一个“有人会问你的肛门是什么颜色的年代”了吗?

      如果不是,那么,《颜色》一文意欲何为?

      (二)那些号称新奇的仙果,还不如一只扎实的西瓜好吃

      从文式设计到内容组织,《颜色》绝对是有目的有意识地在呈现“网络文学”的原始生态面目,体现了作者“真写实”的渴望和努力。这种渴望是所有采用写实主义进行创作的小说作者都在追求的那种“使作品接近日常生活状态”。瓜的做法不仅达成了渴望,吻合着“写实”,而且还来了个“写真”。他在《颜色》中的两个“技术性”处理做得实在是投机取巧又开门见山:

      第一,叙述风格。《颜色》的小说叙述技巧是什么?我的看法是它“没有技巧”。它彻头彻尾地将网站“BBS”(也包括“网上聊天室”)的页面码字格式,艺术化地移植到小说里,原汁原味,毫不走样。当读者在网上通过电脑屏幕阅读这篇《颜色》时,很容易看着看着就和我一样,疏忽了这是在观看“小说”。这就使作者更像一个局外的“放映员”。他比较成功地躲藏在事件现场的外面,深藏若虚,不动声色。而我们必须要注意,“BBS”及聊天室,不恰恰就是网络文化和网络文学的“肛门”——一个供人正常排泄或胡作非为的地方吗?

      因此,他这样做,等于抓住了“网络写实”的一个命门。

      第二,内容组织。通常情况下,小说叙述技巧的选择定位会深刻影响到小说内容的改造命运。《颜色》叙述方法的“BBS”化,势必要求其内容也“BBS”化。如果对内容的外延和内涵重新杜撰和创作,这个文学任务是相当艰巨的。我认为目前的瓜远未达到可以在不同的文笔、文思和文理间游刃有余、出神入化,进而绚丽多彩的文学功力。瓜的聪明之处是,去“拿来主义”,去“顺藤摸瓜”。也就是去他的批判对象那里“草船借箭”,去挨个“抄袭”,然后加工组装。其伎俩像一首歌里所唱的“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这一点我会在下一节里引用瓜的自述来充分证实。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瓜在《颜色》中是无视“时间空间”的,文中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只具有现实意义,而不具有小说意义。他的情节联系依靠一种抽象的训练有素的“意识逻辑”来维持,规避了具象的交通路线和技术手段。这种“若有似无”也很好地促进了他的“自我隐形”行动,富有美感。

      这是《颜色》有实力成为“写实主义”一块切片的原由,尽管这只瓜在文学世面上根本就是名不见经传和十分地单薄弱小。

      说到这里就得正儿八经地提两句“写实主义”。其实我的有关认识很简单,我反感的只是眼下一批得意忘形的“写实作家”大话“新写实”的浮躁风气,和那种言行对历史的无礼、背叛和作践。我压根不认为“新写实”应当是一个很时髦的文学说法,更反对时髦到要往文学的“新宗教”或“新真理”的天坛上挤靠和定义。原因之一,用句市井言语来说,他们这样牛掰,目前还不配;包括刘震云、池莉在内,其作为还只是“在路上”摸索和行进,还只是在重复和翻新历史,许多方面还做得很不够,遑论其他一些宣称自己即将抵达“西天”终点的工匠。

      我坚持认为,所谓“新写实主义”,它的学说主旨实际上与十几年前在大陆发轫成军的“纪实小说”继而“写实主义”如出一辙。那时候,我在文学上刚刚懂事,1986年岁尾,《文艺报》头版头条刊出一份读者调查报告,称“写实之作成为当今中国读者首先注目的对象。”我当时作为一个已经开始发表作品的文学青年,很留意也很同意这份调查结果。记得在1984年,《当代》第四、第五期曾以“报告小说”之名连续推出刘亚洲、庞瑞垠的两篇作品,引起一些骚动。老评论家朱寨率先提出异议:又是报告,又是小说,强调真实,又掺杂虚构,文体岂不乱了套?《光明日报》为此开辟栏目讨论了一阵儿,争议各方各持己见,不了了之。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1985年,刘心武的《5·19长镜头》和《公共汽车咏叹调》再次激起猛烈反响,它们所冠之的“纪实小说”称号,一下子得到更多人认可而传播开来。随后,梁晓声的《从复旦到北影》、《京华见闻录》,和蒋子龙的《好景门》等成批成阵的“写实主义”小说纷至沓来,终至蔚然成风。

      中国文学那会儿的“纪实风气”和“写实主义”觉悟,也是世界现代审美意识的一种文学反射,同时与中国诸如《史记》等宏大悠久的纪实和写实文学传统不能说没有丝毫关系。这方面的论述过于庞杂,我们在这里先放一放。我罗嗦了半天,无非是想说明,那些“新写实主义”的宣讲人以发现新大陆似的口吻讲出来的一大半心思,其实质都并非发明创造和“文学新解”。

      那些号称多么新奇的仙果,让我觉得真还不如一只扎扎实实的改良西瓜好吃,也真还不如《颜色》所“极端”逼近生活真相的尝试更本色和犀利。

      冯骥才多年前就指出:“当今中国读者,尤其是年轻人,不肯被动地味同嚼腊地接受似乎是高明的思维结果,不喜欢被强加,不喜欢吃煮熟的嚼碎的拌上作家唾沫的。”(《不喜欢吃煮熟的》)

      我想,我在这一节所要表达的意思,已迂回得非常透彻。

      (三)写实主义总会被其多舛的现实灾难意外催生

      坦率地说,我更愿意相信,《颜色》的创作成功是一次“意外”,是这个笔名叫作“瓜”的家伙一次范进中举式的意外,也是网络小说在集体铺垫和自我牺牲之后,总得成全某个混世魔王横空出世的意外。在文学规律方面,这种意外也许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它作为一种发生过的历史,作为一种尚未被消灭的证据,不管是否有机会鸡毛升天,都应该算是中国文学的一种区域性的民间成果和文化收获。

      我并不是说瓜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也不想追究为什么这个使命没有落在文学的闹市区和大楼上,而是掉进了门可罗雀的瓜地里,就好比我并不关心瓜在同人打麻将的时候,别人早早地进入“两头凑”却无法吃和,而他好容易混到“单调将”听牌了,却能鬼使神差地抢先自摸——是的,在我没把握和没精力考证他和牌的原因时,我只能尊重和承认结果和事实。

      当然,假如有谁非得对之吹毛求疵我也不会去阻拦。相反,我还会为其无偿举报几点有力的线索,譬如,你只需花费个把小时的工夫,去检阅几眼瓜的其他几篇小说作品,看完后你没准会纳闷:咦咦咦,怎么回事,难道这只瓜的大部分小说德性和文学操行,不就是《颜色》一文所要和正在或者已经在玩命批判的对象吗?这只瓜,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吗?这只瓜,不是活像一只蜥蜴,为了炫耀自个器官再生的特异功能,就故意施了个苦肉计,自断尾巴,不惜自残吗?

      还譬如,你可以当面质问瓜: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已经成精得道了吗?你丫有本事再给老子写一篇看看?你敢说在不重复《颜色》的文体和主题,在不重复《颜色》的格式和属性的情况下,你还能炮制出一篇被什么疯子评价得如此牛掰闪闪的怪物吗?

      以上的问题,谁有兴趣借用和深化尽可自便。

      我的想法却是,凡是长着创新嘴脸的文学作品,无一不是在激烈显著的“矛盾”冲突中没头没脑地交媾出来的。《颜色》之所以能够在网络文学的写实主义方面开了什么先河,说得高尚和肉酸一点,正是因为它具有对自己“开膛剖肚”的前提和胆量;说得直白卑鄙一些,是作者瓜对“舍不得孩子打不了狼”的门道并非不懂。

      瓜曾以书面的方式对我说起过有关《颜色》的创作谈。从中我并没有找到他试图夸张自己先知先觉、神机妙算的可耻伪装。他坦陈说:“开始的时候,我对这篇文章的价值还不是那么肯定。但渐渐的,在接触了越来越多的网络文学和现实文学作品之后,我发现它们大都在我该文批判之中——包括无病呻吟,借古不讽今,思想混乱,无限上纲,低劣重复别人或自己,以及用恶劣粗俗的性描述变态描述标榜自己的反叛前卫后现代,等等等等。于是,我渐渐对自己的思想深度和创作灵感有了信心。”此外,他对《颜色》出笼背景的坦白交代使我得知,他屡次遭罹网络文坛司仪们轻视、遗弃和打压的失望和不满,是真实砭骨的,这几乎就是他创作《颜色》的导火索。

      事情的起因是在2000年下半年,他写了篇“试图把现实与网络混杂在一起进行人生指点和社会批判的……自认为并不成功的小长篇网恋作品《在虚幻与梦想之间》”,“刚好看到榕树下举办第二届网文大赛……便抱着一丝希望跑去投稿”,结果是一败涂地。“不过,为了了解竞争者的水平,我看了许多参选作品……还在当时由陈村主持的‘躺着读书’呆了相当一段时间,对网络文学的现状(了解)也就越来越深了,包括渐渐掌握了话语权力的旧人,努力出人头地的新人,以及其它许多用非文学勾当以达到非文学目的的人”。

      “在相对郁闷的复杂心态中,和一个女网友聊天,意外地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你的肛门什么颜色?’,她说这是她在OICQ上所见过的最恶心的问候语。”

      “那篇小说(指《颜色》)总共花了我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其中前三天只是在想,后三天写,最后一天修改。写的过程简单是有理由的,因为除了开头的荒诞剧和结尾的反思对话,中间的所有九篇文章都是抄的,只进行了一些必要的简化和更改。抄的内容和戏拟的作者(包括)宁财神……刑育森……卫慧……安妮宝贝……李寻欢……今何在……23……钟鲲……陈村……其中除了23是榕树下的一个不太知名的少女写手外……都是当时在榕树下炙手可热的人物,大部分是榕树下‘领导’或评委。”

      《颜色》“首先被我贴在榕树下‘躺着读书’论坛,被管理者转到无人光顾的一个版。投稿到榕树下,一向兼收并蓄的编辑们当然不肯让这篇文字出现在他们的网站上,结果以‘文字拙劣’之类的理由被拒绝……然后我开始蓄意向两大知名门户进军,但在网易同样被删除,在新浪则被留了下来,不过反响很小。”

      “只有在橄榄树,得到了‘京不特’兄的赞许,他的评语我还至今留着——[我读了瓜的这篇东西之后觉得很不舒服。标题的‘无赖感’只是毛毛雨,根本不算什么……我觉得很不舒服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潜意识中的某种隐秘的东西被它击中了——因为被击中要害才觉得不舒服。文章的力度在于它内容中刺痛人的灵魂的表现(正是因此,这篇文章能够使得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感到不舒服,而恨不得将之删去)。

      为什么这篇文章能够使许多读者有如坐针毡的感觉?小说的致命弱点在于它对于网络的依赖。如果缺少读者们对于网络的经验知识,它就失去了生命力。或许这小说对潜意识的揭露是只有网络才能达到的对人性的揭露。]”

      好了,现在的问题变得一点也不复杂了。我的评价是,“京不特”指出的《颜色》的“致命弱点”,实际上也是《颜色》的“要命优点”——它对网络土壤的依赖,对网民这种特殊受众的生命寄托,反而地地道道地决定了它必然属于我所体认的最纯粹、最正宗、最无疑的“网络小说”类型。它与网络的关系,类似于“鱼水之情”。我在前面说到的“它终于使网络世界的‘虚拟性’超出了许多人(包括我在内)的想象力,使‘网络文学’第一次有理由独立于所有‘非网络文学’之外,真正成为离经叛道的新文学门派”,依据主要在此。

      我在设想,只有这类“网文”成了气候,“网络文学”才有资格另立门户,才能改变其仍然只是“传统文学”家族里的小厮和奴仆的现状。更大的意义在于,假如没有“遗世独立”的网络文学概念,网络生活对“网下生活”的牵引推拉和解放调戏将是不确切和不坚挺的,而网络文化的“人文关怀”乃至网络文明的开创建设就形成不了自己的精神血统,犹如某种商品在畅销时,由于没有自己的商标,只好借壳上市,往好里说是借船出海,往坏处讲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基于此,我把自己邂逅《颜色》的思情场景,设置在整个文学集市里。我的喜悦仿佛是,陡然间有一天,我发现有一个来自“网络族”的肉贩子,在其档口中居然“挂着羊头卖羊肉”,愣怔间,心里的惊喜之情油然而生。

      (四)时间关系,讨论告一段落吧

      作为一种质疑,这篇《为什么要回避“肛门的颜色”?》,扯到这里该结束了。瓜在一种很偶然的情景下,花了很短的时间,玩似的构思和酿制出来的这部《颜色》,“有意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它又一次向我们提示,一个小说作者在实施“写实主义”时,主动弃权振振有辞的讲道理陋习,积极放弃对人使强的文学权力是多么地重要。

      我借此聒噪的“写实主义”真理找一句民谚来形容就是——

      问:大象左边的屁股像什么?

      答:像右边的屁股。

      诚如是,咱们对“肛门”就不必再为忤害羞了。

      (备注:“漫评”者,乃漫山遍野地漫不经心地瞎评乱议也。)    (搜狐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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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1月14日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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