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由
2002年世界杯中英格兰队将在首场比赛中迎战阿根廷队。在世界杯抽签之后,贝克汉姆一直在叫嚣要向阿根廷“寻仇”,甚至还在房间里挂了自己被罚下时的照片来“卧薪尝胆”。因此,博彩公司开出了1赔20的赔率,赌这位英格兰队长会在比赛中头脑发热而历史重演,重蹈吃红牌下场的覆辙。
在曼联的官方网站,贝克汉姆一副舍我其谁的大将风范:“来吧,就是你,阿根廷!”
12月5日,贝克汉姆被体育评论家协会评选为今年的英格兰最佳运动员,并在伦敦接过了这一由专业协会评选的含金量极高的奖项。贝克汉姆再次成为焦点人物。而由昆仑出版社出版的《我的天地——贝克汉姆自传》一书详细披露了贝克汉姆四年前参加'98法国世界杯时,被红牌罚下的前因后果,以及他家人因此而遭到的麻烦。
不让参赛却要出席新闻发布会
我坚信自己能参加世界杯,因为我踢了所有的资格赛,但上场阵容宣布时,每个人还是有些不安。你不仅为自己担心,还要为队友担心。那些以为自己会被刷下来的人非常紧张,这种紧张还会传染给其他人。当我得知自己不能参加一生所经历的最宏大的比赛时,事情就变得更为糟糕。
既没有任何警告,也没有什么解释。相反,他让我直接进去,参加一个大型记者招待会。他事先曾经说过,即使你不在队里,你也还得去见新闻记者,可我不愿意勉勉强强戴上厚面具上去。我并不善于掩饰自己的心情,所以那天对我来说真是如坐针毡。我们队即将有一场重要比赛,因此我尽力不跟其他小伙子流露自己的痛楚。可这样做并非易事。我在加里的房间里待了很久,在给我爸爸妈妈和维多利亚打着电话。加里是我的挚友,因为他极善于给人出谋划策,提供建议。
教练说我精力不集中
比赛前我去找教练,问他为什么让我靠边站。他说我精力不集中,我的心在别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借口,因为他对球队有不同的看法,可在我看来,这真是荒唐透顶。这是世界杯。从孩提时候起,我就一直盼望着它。我告诉他,我不同意他的看法。我真不知道他的脑袋瓜里面在想些什么。我想我应该上场踢球,其他兄弟也支持我。当时有个传闻说,他对我在法国与一支俱乐部队的非公开比赛中的表现不满,可谁也没有说什么呀。那场比赛结果也不错。我们赢了,对我的表现没有什么说法呀。
让我靠边,此事确实如同晴天霹雳,可我也只能去接受。爸爸和维多利亚都说,得到机会时,必须竭尽全力。加里很不寻常,我还从托尼·亚当斯和大卫·西曼他们那里得到了支持,可我还是很难受。我是个职业球员,我得学会自我恢复,自我调整,可这并非易事。重要的是,应该觉得,你可以信任教练,但我在饭店附近闷头瞎逛,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站在哪儿。
我正在做准备运动,教练说我不适合
我以为,情况最终有了变化,可即便是在我们击败哥伦比亚队之后,我跟教练之间的芥蒂依然存在。事情发生在比赛得胜后第二天早上的训练时,因为我直到凌晨三点才上床睡觉,所以事情就更为糟糕。一场大的比赛之后,我总是难以入睡,进了这个球之后,我就更为兴奋。所以,我只得到几个小时的有效休息,当教练让我踢个任意球的时候,我还没有做什么伸展动作呢。英斯伤还未好,因此我想是保罗·斯科尔斯把球传给我的。我慢慢带球到墙边,而不是一脚猛灌,因为我还在做准备运动呢。这是我头天晚上进球的同一个地方,可是,教练走上前来,当着每一个人的面说:“显然,你还不适合干这个。”后来,他确实道歉了,可你能明白,那些家伙全都在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呀。
在前半场还有一些身体碰撞。戴戈·西蒙尼就比较不好对付,他是个比较难缠的人,总想把我甩掉。他总是拽你一下,或嘴里嘟囔些什么。你得尽量不去理他,我没觉得特别受过伤,但受挫感可能就在上升。
我确信自己没有碰撞西蒙尼
不管我是否灰心,我所记得的就是,球到了我前面,我发觉背上给推了一把。然后,我想,球撞到我脸上或胸前,我感觉要么是头上给拍了一下,要么是头发给扯了一下,西蒙尼说了点什么。假如我没抬右腿,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这天,我确信自己没有碰撞过他。可我本能地抬起了脚,他倒了下去,导致了后面的一连串事情。
就是现在来谈这件事,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一出,加里·内维尔就跑到我跟前说:“你干吗呀?”我想他从裁判脸上的表情看出后面的结果了,可我根本没有想到会是红牌。我真的以为自己没有做什么,可当他到西蒙尼跟前出示黄牌警告之后,我才意识到即将会发生什么事。出来的是红牌。
教练见到我一言不发
我下场时有点晕晕乎乎的。我直接从教练面前走过去,教练见到我也一言不发。我下地道来到更衣室,在那儿待到加时赛罚点球,我又出来看。我跟特里·伯恩一块站了一会儿,他又把我拉了进去。我们在药检室电视里看完了后面的比赛。我们没有说什么。我们也在绞尽脑汁想弄个明白。我记得他说:“这事的发生肯定有什么原因。”有一会儿我去冲澡,特里跑进来说:“索尔进球了。”我很高兴,但不一会儿他又跑回来说这个球因为犯规被判无效。
我觉得自己麻木了
每一种滋味我都尝过。在更衣室里,我确实一度很生气,对我自己,也对整个环境,可当我们离开时,我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只有当我们要离开球场,见到了我的爸爸妈妈时,我感觉整个都崩溃了。那真是世界的尽头了,因为这段经历把我打垮了。我是个相当情绪化的人。看着电影《阿玛戈登(Armageddon)》我也会失声痛哭,即便是看《惊奇,惊奇》这样的演出,看到一些久别团圆的场面时,我也会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酸涩。可我从孩提时代起就未曾像那次嚎啕大哭过。整整十分钟,我完全是痛哭流涕。后来我再也没有那样嚎啕过,直到我听说自己将要有一个孩子的时候。
我无法参加记者招待会
人们说,我应该马上出来举行记者招待会,可那种时刻,我无法坐到相机跟前。我会感觉像在接受审判一样。有些人想让我说些什么,可我想那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我知道,有些人把这理解为我不把它当回事,其实不是这样。我不希望在众人面前失态,我觉得自己非常懊丧。
我低着头,从所有的电视台摄像师和记者面前径直走了过去,来到加里旁边的教练跟前。回拉勃勒训练基地的路上,大家都一言不发。回到球队所住的饭店,我喝了点酒然后去打台球,跟几个后房工作人员打到深夜。第二天早上,我们飞回英国,我还觉得魂不守舍。教练把我拖上飞机,我们俩站在中间,他说这只是众多事情之一,我得从中吸取教训。我没跟他说什么。我还没准备好如何处理呢。
我需要逃离一段时间,我想见到维多利亚,所以在伦敦着陆几个钟头后,我又登上了去纽约的飞机。我父母在希思罗机场出口的一间房子里等我。他们已经开始遭受围在他们住所外那些报纸记者的围攻。我从他们那儿接过几件衣服,就直奔美国。
我知道我并不总是天使。我也确实做过自己后悔不已的事,可世界杯后,有好多次我被拿来像个罪犯一样对待。对我父母来说可能更为难受,他们送我走以后遭遇的简直是噩梦,这不是他们应该遭受的。他们遭的罪比任何人都多。
我父母的电话被窃听
世界杯后我逃往美国的时候,我尽量不去搭理在英国发生的事情。我父母亲保护了我,而他们却承受了轰炸。有一点他们是肯定的,他们的电话被窃听了,因为他们说的有些事情被传出去了,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我妈妈去什么地方的时候,总会有摄影记者准时在那里守候。她是个美容师,主要在老人的家里服务。她做得也不多,可记者们总能知道她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去。还有一些辱骂电话。他们曾经动念换一下家里的电话号码,但他们没有办法。因为我爸爸工作需要。
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可我在美国知道得并不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些剪报,可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翻阅这些玩意儿。有些事情是我无法避免的。我回来时还有个电视片叫《贝克汉姆的麻烦》。真是无聊透顶,他们搞了一堆西汉姆联队的球迷在那里胡说八道,诋毁我。看到片子最后,我估计每一个人都在思考:“贝克汉姆的麻烦到底是什么呢?”我这一辈子就被罚下场一次,这也很难把我推到足球坏小子队伍里头去。
(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