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赛季终于结束了,我与四川队一样长吁了一口气。对四川足球来说,2002是最不想被历史记住却又肯定将会永载史册的一年。 只不过,这一次书写历史的笔注定蘸满忧伤与凄凉。 2002年11月24日下午16时30分,我在成都市体育中心这个曾经装满了狂热的球迷曾经绿草如茵,而如今只剩下寒意料峭的风及泥泞不堪的草皮的地方,亲眼看到34岁的黎兵突然狂涌而出的眼泪。这一刻我的心像被什么刺穿似的,这时我才知道,四川足球正式作别2002年,以忧伤开始以忧伤结束。 我与四川足球一起接受这无处话凄凉的事实。 取消升降级的2002对四川足球来说,是一个悲剧的开始,是一个恶梦的起因。一位自1994年职业联赛起就一直在四川全兴队效力的绝对主力球员告诉我:“如果不是取消升降级,大河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投入情况下搞职业足球,而且更不敢在整整一个赛季里对球队的建设漠不关心。”特别是世界杯结束后,国家队在韩国的表现令球迷伤心,而足协对国字号球队的大力倾斜,更让各俱乐部无心建设。对于像我这样跟着四川足球经 历过无数个大悲大喜的往事的足记来说,2002的悲伤是一种三岔神经痛般的经历———明明痛着,却无论如何找不到痛的地方,也想不出止痛的法子。 加上除了联赛本身乏善可陈外,大河内部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也一直纠缠于整个联赛中。所有我熟悉的那些开朗自信的球员们,突然之间对自己的前途未来完全迷失了,向来不多言不多语的姚夏都忍不住说:“这一年就像不是自己经过的一样,只想把这当成做了一场恶梦。” 一位年轻球员在今年联赛最后一场比赛后,很悲伤地对我说:“去年霍顿对我说,我很有前途很有希望,只要我努力我就可以左右自己的未来。现在才知道,我的命运是由中国足协决定的,是由俱乐部的投资者们决定的,他们任何一个时候都会出现新的念头,而那时候他们中没有哪一个会想到我们。”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不能提及他的姓名,但他说的这句话令我心酸,似乎说中了我这样的足球记者的心事,因为这个被足协定义为“休克疗法”的2002年赛季,我与他一样对自己是不是有创造自己未来的能力表示了怀疑。 这是一种无处可言的凄凉,是一种与自己的工作状态无关的凄凉,似乎是一种理想的幻灭及自我清醒后的痛楚。 作者:孙晓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