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刘晓新马斯喀特报道晚上10点半是队员必须回房休息的时间,这是一条心理上的分界线,就此无事可做的记者们开始烦躁不安、不忍离去、困兽犹斗,唯一能做的就是仰头向天,注视着二楼、三楼每一个房门,等待着可能出现的动静。 洲际酒店修得方方正正,像是高一些的中国四合院,宽敞的大堂就是这个四合院的天井,在天井口坐着的是一群茫然的中国记者。祥福、大迟和曾民从一个角落里鱼贯而出,他们显然是“查房小分队”,一圈下来,所有的房间都关门闭户。安静只是短暂的,几分钟后,江津推开房门走出来,看他的表情,屋子里肯定让他透不过气来,他手抓栏杆向前望着。天井里早已一阵骚动,不时有使劲摆动的双手,手语终于引起了江津的注意,他笑着往下看,同时坚决地摇头,意思是告诉这些人,“我不可能下来”。祥福像个不知疲倦的骆驼,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逡巡,最后走到江津面前,把他拦腰抱住便往房间里推。江津似乎在努力解释着什么,但祥子并没有松开手,继续紧贴在这个近两米的大个身后,把他“扛”了进去,江津像是一只活的鱼,重新被塞进了一只沙丁鱼罐。 又一个头冒了出来——脱下球衣改穿一件长袖衬衫的孙继海像是高中刚毕业的学生,脸上还是那样灿烂的笑容,冲着下面相熟的人问,“住这儿?”“想住,被赶出去了。”“要是困了,就到我们房间来睡吧,”继海打趣道。“谁敢呀,那还不是找死?”说话的平时也算是个胆大的。 一名下午跟教练组比赛时穿着一双北京“懒汉鞋”打进一个漂亮进球的记者,正在讲述他17岁时跳下10米跳台的经历,边说还边做动作示范。可正在他高举双手做准备活动时,却发现上面也有一个人在做这套动作,敢情是人家以为他在举手示意。原来是守门员教练徐涛也站到走廊上来了,徐涛一脸很深沉的笑容,只是笑,一句话不说,上午开会时守在会议室门口的一大群记者早就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半天没有动静,一旁有人提醒“10米跳台选手”:你一举手,上面就会有人举手。真的假的?试试再说,一举之下,邪了,空荡荡的走廊上果然又有人站出来,曾民、董华,这回出来俩。听下面人喊口渴,曾民没怎么犹豫转身就从房里拿出来一瓶矿泉水,下面人颠颠地跑过去,仰脖望着,“扔下来!”“你接得住吗?”?“没问题。”“算了,还是别扔了。”整个一个狐狸与乌鸦的故事。 祥福还在一圈圈像只陀螺地转着,他也许是整个球队中最纯粹的人;朱和元、南勇不时在楼上楼下瞬息万变地出现,眼神无比地冷峻;董华毫无睡意,对天井里的每个人不断地说着“辛苦了,辛苦了。”“10米跳台”的手还在不停地举起放下,前台里那位小姐疑惑的神情仿佛在问:“这是中国人在做礼拜吗?” (足球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