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刘晓新评述
六轮战罢,人们又将迎来一个暂别甲A的日子。对于所有心系5、6月这场全世界心动感觉的人来说,也许只需要把一份简单的总结当作记忆随意封存;但是对于所有并不甘心退出前台的俱乐部来说,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寂寞地完成。至少他们有必要静下心来想这样一个问题:在整整六周的时间里,甲A究竟干了些什么?
裁判成为当然主角
毫无疑问,2002赛季是在对裁判的一片声讨中开场的,甲A联赛本来可以在十强赛成功的余辉中迎来一个艳阳天,可却在裁判铺陈的阴霾中迅速走进了梅雨季节,这真是一个天大的遗憾。
最初的争议出现在一份颇多背景的新赛季执法名单上,当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听到合理的解释时,陶然成这名并不抢眼的裁判,却因为一次或许纯属“保健按摩”的桑拿差点成了璩美凤式的人物,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三辆警车悄然带走了龚建平,也彻底改变了这场半遮半掩的游戏的格局,也使那些还在怨天尤人、还在自叹命薄、还在申诉世俗的“偏见”使自己一家人过不好年的裁判完完全全地闭上了嘴。让一群有史以来诚信度最低的人依旧主持所有的比赛,这恐怕是2002赛季最大的无奈。
没有人再送钱,没有人再收钱,一种行规的被打破必然带来一种旧的平衡的被打破,但是,废弃的平衡上总会滋生出新的平衡,当矫枉过正成为习惯、当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成为规矩时,人们很快找到了一个新的规律,那就是利益不再能左右的甲A却正在被裁判的“集体无意识”所左右。而西安人的愤怒又以一种极端的方式改变了这种状况,迎合大多数人喜好的稳定原则坚决地否定了裁判们自我标榜的企图,从主场六胜一平的第五轮开始,甲A显然经历了又一次的“矫枉过正”。没有人知道甲A还将在“左倾”和“右倾”之间摇摆到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甲A会被裁判引向何方,好在所有的不快都将在一段超长时间的快乐假期后被人们淡忘。
有钱就可创造奇迹
北京人和上海人曾经一度热衷于这样一个话题:究竟是中信国安牛气,还是中远汇丽阔气?这场绝不仅存在于经济领域的争论,除了满足两大都市人群的虚荣,恐怕很难得出标准答案,但不管最终答案如何,折射出的其实是甲A世界斗阔比富的现实。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段对白是关于一名外援的,上海人形容中远的态度是“不管多少钱都要买来”;而北京人透露国安曾对其经纪人说:“我们比别人多出10万美元。”
虽然甲A再一次被强行剥夺了悬念,但盛行在甲A的经济快车却正在不可阻挡地把中国最高等级的足球联赛带向一个“大托拉斯时代”。不难看到,在鲁能电力、红塔烟草以及中信国安这些世家的面前,实德、中远、金德这些新贵们掀起了新一轮的经济革命。“不升不降,用钱打造”,甲A已经越来越没有小作坊经营的市场。“大托拉斯时代”意味着甲A真正意义“战国时代”的来临,所以我们很难在大连实德、上海中远、鲁能泰山以及北京国安之间确定一个暂时的胜出者,经济杠杆的作用有力地导致了标准的丧失。新赛季开始前,不少人还对把上海中远列为夺标热门感到犹豫,但六轮过后的事实却告诉人们,只要可以毫无顾忌地买到你想得到的人,只要不问价钱地组建你想象得到的“豪华阵容”,你就可以一夜之间在甲A中任意创造奇迹。
赤裸裸的现实足以使人们对甲A的未来表示怀疑,仅仅使用那些“后备力量”、“梯队建设”或“硬件设施”一类的习惯用语,人们显然无法反驳中远式的简单逻辑。历史仿佛又不露痕迹地回到了王福生钦点五虎上将的那一天,五年过去,甲A其实仍然生活在“寰岛模式”的速成班年代。
甲A活得不容易
就像生活永远在继续一样,甲A同样在继续。事实上甲A就是一部拥有最佳题材的生活片,那些走在最前台的人们的命运永远都牵动着观众的神经。让我们庆幸的是,在世界杯到来前略显仓促的六周时间,反而以最快的方式切入正题濒临高潮,每个表演者都从开始的短兵相接中体味到了残酷的悲喜,命运可以让老彼德把酒论英雄,可以让勒鲁瓦当众狂吻自己的爱妻,可以让涅波好心情地诉说一个崇拜小学教师的故事,却也可以让塔瓦雷斯和皮特差点丧失坚持的勇气。
在最后一个周末,甲A精心设计了第一幕结束前的场景,塔瓦雷斯坐在看台上欣慰地拿到了可以继续生存的四分,而黎兵的神勇让皮特度过了最幸福的一天,两位被西部足球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外国人,也许在不约而同地唱着最流行的歌曲“好人就有好梦”;而贾秀全和路易斯在同病相怜的对视中,却只能辛酸地表达一个疑问句:好人就有好梦?至于变得狂躁易怒的徐根宝,更是让自己那沧桑的话外音变成了甲A第一阶段最后一句谢幕词:是你们在逼我下课……
生活在甲A中的人活得不容易,不管今天早上,你是在好梦中徜徉,还是从恶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