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新闻总有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第一事实”与“后续事实”截然相反,如同从波峰骤然落至波谷。比较典型的是“龚建平忏悔信系某大学方某伪造”、“龚建平全招了”、“龚建平家被监察部门查抄”、“服用安眠药欲寻短见,马家军董艳梅已脱离危险”等影响恶劣的假新闻。 如同假球、黑哨一样,假新闻也属于足球圈内的沉疴。在体育专业报干了两年,声讨假新闻的杂文我没少些。在我新近出版的杂文集中,专门有一章《话语权的悲哀》,几万字全是对足坛黑笔的声讨。可悲可叹的是黑哨问题都已经出现了曙光,但是足坛的黑笔们还在肆虐编造,这大概是所有正直的新闻工作者不愿看到但又必须正视的。黑哨受到舆论的监督,黑笔却是舆论监督者体内的毒瘤。拿起手术刀为别人动手术是简单的,为自己开刀却需要不小的勇气。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些明知黑笔提供的是假新闻,却为了吸引眼球草率刊载假新闻的媒体更可耻。明面上他们打着“为打假扫黑摇旗呐喊”的幌子,实际上干得却是传谣散谣的龌龊勾当。他们因造假得到的发行量不比龚建平收受的黑钱干净多少。 “据最新消息,龚建平的家已经被抄,监察部门对龚建平交待的问题并不完全相信,他们似乎要网罗大量的证据给龚建平施加更大的压力。”审视署名为“京友”的这名黑笔的大作,可谓蹩脚到了极点:新闻的源头是含混不清的“据最新消息”,连“似乎”这样的用语都搬了出来。更为荒诞的是这样一篇消息竟然能堂而皇之地被某些报纸刊载。 新闻的真实何在?新闻的严肃何在?新闻的尊严何在? 研究一下,黑笔可被分为真名和笔名两种。对于那些署了真名的假消息,我们还可以认为是技术性差错,例如记者被报料人欺骗等。可那些藏头藏尾的黑笔多半是别有用心。历史上,《论衡》的作者王充曾几次被“飞条陷之”,“飞条”即匿名信之类。那个“飞”字用得精辟,就颇有化名为“京友”的那名黑笔的神韵。归根到底,黑笔与黑哨一样,需要司法的介入才能彻底被铲除。但是在《新闻法》出台前,对黑笔的威慑主要来自宣传主管部门。这就存在一个问题,足球报道毕竟是末流小事,引起主管部门注意的机会很小,在这种前提下,黑笔必然要活得比黑哨安逸。(南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