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通气会激起民怨 1、 我和阎世铎的悄悄话 采访手记： 1月23日： 下午3点，中国足协通气会。小许说，总编室非常重视此事，最好多几个记者去，用滚动发稿方式报道。我安排了三个人去。家里布置好编辑等我们分段传稿。新华网也派人前往，音响中心也去了人。 中国足协，揭开你的盖头来！我倒要看看阎世铎有什么新的表态。说实在话，我对这次通气会并不看好，不会有实质性内容。 我提前15分钟到达昆仑饭店。一下车，发现阎世铎也从一辆黑色桑塔纳2000上下来。他穿件黑皮甲克，气色不错。 我主动帮他的车交1块钱存车费，他死活不让，我楞坚持。 我和他一起走向正门。我问：“阎主席，最近忙不忙？” 他反唇相讥：“你不是也很忙吗？” 我估计他是指我在电视上露过几次面，没说足协好话。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发生变化，再也不夸奖成熟。 我问：“有几个裁判认错了，你今天公布吗？” “你觉得能不能公布？” 嘿，他不会别的，就会反问，这倒让我很被动。 我也学他：“我说能算数吗？” 他小声问我：“你们新华社最近又发了篇内参吧？” 我赶紧说：“那是分社发的，我和小许都不知道，我还没看，好象告足协状的吧。怎么了，让你们被动了？” 他没说话，不再理我。 进了大厅，不少记者围了过来。董华迎上来，把他护送进贵宾接待室。 阶梯式会议厅起码坐了上百记者，光电视摄象机就并排架了9台，让我想起朱总理开的新闻发布会场面。 我找了个座位坐好。后面有个外国女记者。“你是杨明先生吗？我是荷兰的记者。”她给了我张名片，我也给了她一张。“会后，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我说没问题。 我扫了一圈，发现还有几个外国记者，看来，黑哨的动静是不小。 阎世铎和南勇坐上发言台。南勇显得很谦逊，阎世铎则趾高气扬，昂着头、偏着嘴、目光炯炯地扫描着台下的“草民”。他有种挑战的姿态，也可以说是君临天下的气派，我又想到了他的级别，我老婆尽管之比他低半级，可你瞧人家，这辈子虽然挨了不少骂，但名气却比国王还响。 南勇的讲话里面有一点让我吃惊。他说到：只要主动认错、退钱并检查深刻的，足协将不予曝光并继续使用。 这句话听完后我已经明白了中国足协的态度，其他的话都没实质性意义。这就是说，只要是足协处理，黑哨事件不但是不了了之，那些犯罪的裁判依然可以在阳光下摇头晃脑地执法。这等于是强奸完球迷，然后再强奸到永远。真有意思！ 阎世铎讲话了。我估计他的发言稿肯定是自己写的，可能总局并没有审。这位主席先生把矛盾论学到了家，九大论点语言和观点上通篇自相矛盾，正面说了，反面也说，激情和真意主要是反面。 他讲到“好叫的母鸡不下蛋”时大家笑了，他讲到“是和尚就要剃光头”时大家又笑了。最后，他讲到足协的同志们“在枪林弹雨中带着满身伤痕前进”，骂有的人吃足球饭，却以糟蹋中国足球为乐趣，乱打横炮。 这时候，他是真动情了，他愤怒地声讨那些足协的“敌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多委屈，有些委屈和黑哨无关，这时候讲显然不合适。另外，足协的伤痕，足协面对的枪林弹雨，来自何方？是天下的球迷吗？是全国的媒体吗？还是来自黑哨和贪官？ 我很同情阎世铎，他连个象样的秘书都没有，足协也该请个公关公司教他们如何面对危机事件。“中国足协的权威不容挑战！”这种话对裁判和球员，甚至俱乐部可以说，你能对媒体说吗？能对球迷说吗？足协连官方机构都不算，在大家心目中，你还有权威吗？！ 糊涂，太糊涂！ 阎世铎随后在回答中央电视台记者提问时一不留神中了套。那种尴尬的场面真让他下不来台，下一个，他让董华叫下一个。 下一个论到我。我的问题也让他难受。我说网上有媒体说已经有三个涉嫌裁判认错，问他承认错误的是不是陈国强、周伟新和龚建平三人？ 他肯定会恨我，因为，刚才我私下已经问过他这个问题，他避而不答，显得很狼狈。 一看，记者的火力很猛，央视和新华社都开炮，董华急忙宣布通气会到此结束。 晚上新华社发了9条稿，我写的稿件标题就是：足协：主动认错的裁判不予曝光继续留用。 | 
